冬季采暖室溫多少度合適
2021-07-22 14: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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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訪專家：
牛小化中國城鎮(zhèn)供熱協會常務副秘書長、教授級高工
郭維圻中國城鎮(zhèn)供熱協會技術委員會顧問、原北京市供熱辦主任
夏建軍中國城鎮(zhèn)供熱協會技術委員會委員、國際能源署熱電聯產供熱供冷合作項目執(zhí)行委員清華大學副教授
問：我們國家采暖室內溫度標準是怎樣制定的？不少地方規(guī)定室內達標溫度18℃是怎樣形成的？
答：我們國家供熱領域標準的編制，一般是要根據我國供、用熱實際，綜合考慮地域冬季室外氣溫變化規(guī)律，用戶基本用熱需求、建筑保溫性能與供熱系統現狀能力以及國家經濟和用戶經濟能力等多種因素。
目前，國家有三個標準對室內采暖溫度做出相應規(guī)定：
?。?）《室內空氣質量標準》(GB/T18883-2020)中規(guī)定：冬季采暖溫度16～24℃，相對濕度30%～60%。
（2）《公共建筑節(jié)能設計標準》（GB50189-2015）中規(guī)定了辦公、體育、商業(yè)、餐飲等不同建筑類型房屋的不同室內溫度標準：賓館、住院部全年22℃，商場、門診樓全年9～20時18℃，辦公、教學樓工作日時間8～18時20℃。
（3）《民用建筑供暖通風與空氣調節(jié)設計規(guī)范》（GB50736-2016）明確規(guī)定：寒冷地區(qū)和嚴寒地區(qū)主要房間室內采暖設計溫度應采用18～24℃。
從以上規(guī)范和標準可以看出，對于長時間有人活動的房間，無論是住宅還是公共建筑，我國北方冬季采暖的室內設計最低溫度是16℃，因氣候差異、風俗習慣、人口基數、房間使用功能、房屋結構等情況不同，室內采暖設計溫度會有所不同，但一般不超過24℃。
我國絕大多數地區(qū)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一年當中氣溫隨著季節(jié)變化而變化，而人體對環(huán)境溫度的感知相當敏感，對不同的溫度會有不同的感知。國內外有關研究表明，絕大多數健康人衣著適宜且處于安靜狀態(tài)時，室內溫度在20℃會感到比較舒適，18℃時人體無明顯冷感，15℃會產生明顯的冷感，當溫度低于12℃時，80%坐著的人感到冷，活動著的人有20%以上感到冷，衛(wèi)生學將12℃作為建筑熱環(huán)境的下限。
我國傳統的供熱系統是在原有計劃經濟福利供熱體制下，建立并形成的保障型供熱系統，其建筑、系統以及室溫標準也是依據國家當時的經濟基礎和人體的感知程度來確定的。因此，在現有的經濟條件、建筑物節(jié)能狀況以及供熱設施供熱能力都具備的情況下，很多地方把室內供熱達標溫度定在18℃，是有依據和道理的，它能夠達到絕大多數人對取暖的基本要求。這里強調的是達標溫度，實際上據我們了解，絕大多數供熱企業(yè)供熱的實際室內溫度都在達標溫度以上1～6℃之間。
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集中供熱事業(yè)蓬勃發(fā)展，北方采暖地區(qū)各地政府在當地的《供熱管理辦法》或《供熱管理條例》中對室內供熱溫度標準都做了明確規(guī)定，基本規(guī)定在18℃±2℃之間。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改善，老百姓對供熱舒適度的要求越來越高，以北京為例，上世紀90年代末已經將達標溫度由不低于16℃提高至18℃；目前北方地區(qū)實行集中供熱的城市大多數政府要求供熱達標溫度都在18℃，少數有要求達標溫度20℃的。
當然，供熱達標溫度的設定也是有條件的，一是室外溫度不低于供暖室外計算溫度，例如：北京地區(qū)室外設計溫度是-7.6℃；二是建筑圍護結構應符合采暖溫度設計標準；三是現有供熱系統和室內采暖系統可以滿足供熱正常運行。鑒于供熱既有老舊建筑與系統能力現狀，以及部分用戶私拆私改、裝飾遮蔽等行為，在供熱法規(guī)或供用熱合同中都加以規(guī)范和明示，以確保供、用熱雙方的合法權益。
問：既然大多數地方政府規(guī)定達標溫度18℃，那為什么室溫達到了20℃還有些居民還會感覺冷，甚至投訴？據說東北某地室內供熱溫度達到28℃，這樣的溫度合理嗎？
答：這主要是因為每個人對舒適溫度的感受不同。
近年來，隨著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越來越高，人們已經不滿足于“體感不冷”了，要求更暖和更舒適，在加上每個個體對溫度舒適的感知要求不同，有居民就覺得室內溫度達到20℃還是感覺冷，還會投訴。針對這種情況，一方面，作為供熱單位需要做好耐心的解釋和供熱采暖知識的宣傳工作，特別是在不具備滿足訴求的情況下取得投訴對象的理解；另一方面，作為政府管理部門應區(qū)分有效與非有效投訴，公正的評價供熱企業(yè)的服務。
為什么有的用戶室溫到了20℃、甚至24℃還嫌冷，還要投訴呢，除了體感的原因，還有一種原因就是原有福利供熱體制下，供熱不講成本，也不講能效，有的甚至習慣于在28℃室溫下生活。在這種熱環(huán)境和生活習慣下，有人寧愿在家穿短褲襯衫，或是開窗戶也不愿意適當多穿點衣服以降低室內溫度；還有的老人習慣以摸暖氣片燙不燙手作為室溫和投訴的標準；還有的用戶對供熱單位落實國家節(jié)能減排戰(zhàn)略實施供熱系統節(jié)能改造，以及系統在極端天氣下影響室溫變化的情況也不了解，只要室內溫度下降1℃都會感到不適應，也要對供熱企業(yè)投訴。在不理性熱消費理念驅使下，以及在各地方政府的群眾投訴考核機制壓力下，供熱企業(yè)為了提高排名而一味地提高供熱溫度加大供熱能耗，從而造成很多地方室內供熱溫度越來越高。
根據有關動態(tài)監(jiān)測報告：自2019年以來對覆蓋整個北方采暖地區(qū)各區(qū)域超過10萬臺室溫采集器的實時在線的統計資料，不僅體現了中國最真實的供熱質量，而且也反映了供熱行業(yè)實際供熱耗能的狀況。
數據表明：在室外溫度最低的內蒙地區(qū)、東北地區(qū)、新疆地區(qū)，室內供熱平均溫度基本都達到23℃左右，大于20℃的供熱比例達到80%，尤其新疆，22℃以上供溫比例達到80%；在室外溫度較低的河北、山西、京津地區(qū)，室內供熱平均溫度在18～22℃之間，這個區(qū)間溫度的供熱比例占到50%以上，處于舒適供溫狀態(tài)；在地理位置偏南地區(qū)、室外溫度偏高的是青島、河南等地，一般地區(qū)供熱室內平均溫度在18～20℃之間，達70%以上。
從以上分析結果看，北方地區(qū)很多地方尤其是東北、西北一些地區(qū)，室內供熱溫度都在23℃以上，而且一年比一年高，大有在全國愈演愈烈的趨勢，這與國家倡導的節(jié)能減排和中國在2030年碳達峰、2060年碳中和的目標是不相符的。目前，北方地區(qū)建筑物能耗在全社會能耗中占比達到20%以上，而采暖能耗約占建筑物能耗的40%，因此供熱不僅是民生保障，也是今后節(jié)能降耗的重點領域。在此我們也希望各級政府和行業(yè)內有關士要共同向全社會呼吁，積極推進能源消費革命，倡導踐行綠色低碳健康的生活方式，在保障供熱的前提下，取暖夠用即可，減少能源浪費。
問：從人體健康舒適的角度說，室內供熱溫度是越高越好嗎？
答：我們需要了解一下人體對溫度的體感范圍：當環(huán)境溫度在18～25℃，相對濕度在40%～70%時，人體感覺最舒適；當環(huán)境溫度在24～30℃，相對濕度小于60%時，人體感覺熱而不悶；當環(huán)境溫度高于30℃，相對濕度大于70%時，人體感覺悶熱；當環(huán)境溫度高于36℃，相對濕度大于80%時，人體感覺悶熱難忍，極易中暑。當然，我們國家嚴寒、寒冷地區(qū)和夏熱冬冷地區(qū)的人群對室內溫度體感舒適度要求是有差別的，這方面國內有專家做過具體的研究，結論是北方人要求的舒適溫度普遍高于南方人，北方一般要求最低達到18℃，而南方則16℃就可以。
氣象學上把氣候平均氣溫10～22℃定為春季，其平均值為16℃，代表著春天的溫度。如果供暖溫度高到24℃以上，溫暖如夏，在冬季會使得室內空氣異常干燥，燥熱環(huán)境會傷害人體內部的溫濕環(huán)境，人會覺得渾身燥熱、眼耳目口鼻喉皮膚等處感覺干澀，而且室內外溫度反差過大，人們外出活動很容易感冒，對老年人來說血管驟然收縮容易誘發(fā)心血管疾病?？梢哉f熱舒適度并不是一個確定的標準溫度，具體多少是因人而異的，外界氣溫不同，舒適的標準就不同，從人體健康舒適的角度，過高或過低都不利于健康，因此國家標準把室內采暖溫度定在16～24℃這樣一個溫度范圍是有科學依據的。當室內溫度超過25℃后，室內空氣干燥，間接影響人體自身的體溫調節(jié)功能。有的居民寧愿熱的開窗通風也不愿降低供暖溫度的做法是非常不可取的！把室內溫度調到28℃，不僅會浪費能源，而且對身體也無益處。
問：今冬極寒天氣對北方地區(qū)供熱有哪些影響？各級政府和供熱企業(yè)在保障居民供熱做了哪些工作？
答：今年北方地區(qū)強降溫過程頻繁，極端持續(xù)性低溫天氣較長。如1月7日早6時，北京市南郊觀象臺氣溫為零下19.6℃，創(chuàng)1966年以來最低，當日天然氣用氣量也創(chuàng)歷史新高，達到1.37億立方米。我國建國初期采暖室溫標準是由上世紀50年代我國歷史條件和當時的社會經濟狀況所決定與形成的，這個標準確定了我國采用了前蘇聯保障型供熱采暖的方式與技術路線。目前，我國北方供熱區(qū)域仍有許多非節(jié)能既有建筑和老舊的供熱采暖系統，在今年這種室外氣溫低于設計標準的極端天氣下，難以保證室溫達標。出現這種情況時，供熱企業(yè)應該耐心地向居民解釋，以取得居民的諒解。同時，各地政府和供熱企業(yè)還要加大對老舊小區(qū)以及老舊供熱系統的改造，盡快提升低溫小區(qū)供熱的保障能力與服務水平。
應該說，我們國家各級政府，都對冬季居民的采暖問題給予了高度重視，這主要體現在：一是各地政府把供熱作為“上冬令”，每年的供熱前期都要研究并檢查供熱保障的落實情況，在供熱期間通過政府用戶信息服務平臺，加大對供熱企業(yè)的監(jiān)管力度，改進并提升服務質量。二是住房和城鄉(xiāng)建設部以及各地政府都把供熱作為城鎮(zhèn)提升的重要戰(zhàn)略目標之一，并針對供熱行業(yè)歷史沉積的難點問題，加大了政府投入力度，不僅開展了“暖房子”工程，對既有建筑進行外墻保溫改造，還開展了“保障工程”，對老舊供熱管網系統進行改造，消除安全隱患，提升供熱保障能力，使各地冬季設備事故停熱率大幅下降，居民室溫不斷改善。三是各地供熱主管部門建立了完整的城鎮(zhèn)供熱安全保障體系，例如，北京市在這方面初步形成了預防、發(fā)現、協調、解決問題的管理機制。這包括：市、區(qū)、街三級供熱指揮系統以及含中央單位的四級聯動協調機制；供熱主管部門與氣象、財政部門的供暖期會商制度和供熱氣溫預警預報機制；熱、電、氣聯調聯供指揮系統與互聯互通保障機制；市、區(qū)、企業(yè)三級用戶質量投訴網絡平臺和用戶室溫抽測監(jiān)控與約談評價、應急接管機制；有27支1000余人作為保障供熱的應急搶修搶險救援機制，以及特殊困難群體的應急救助機制；供熱燃料儲備與預警機制等。這些管理機制的形成，初步實現供熱行業(yè)的到位管理和有效管理，保持了供熱行業(yè)的穩(wěn)定，保持了供熱局面的穩(wěn)定。
供熱行業(yè)發(fā)展歷經60余年，行業(yè)廣大職工有著優(yōu)良傳統和職業(yè)精神，“辛苦我一個，溫暖千萬家”，這正是供熱行業(yè)的真實寫照。我們很多一線職工，上有老、下有小，有的背井離鄉(xiāng)，但是為了城鎮(zhèn)供暖穩(wěn)定，他們顧不上自己的小家，日夜堅守在供熱崗位上，很多職工在崗幾十年沒有一次在家度過春節(jié)。遇到管線泄漏等突發(fā)事故時，他們常常是挑燈夜戰(zhàn)、緊急搶修，顧不上吃飯、休息，一身泥水、一身汗，為的就是不讓老百姓受凍。在他們中間出現過許許多多感人的事跡，也涌現出很多的先進人物和勞動模范，不僅體現了供熱行業(yè)鮮明特點和奉獻精神，也彰顯了我們這個時代的正能量，供熱人以自己的勞動方式向全社會展示了供熱行業(yè)心暖天下的精神風貌！但是，在我們的社會上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艱辛和努力，更無人知道他們所面臨的難處與壓力。在此，我們真心的希望全社會都能關注、關心供熱人，也都來理解、支持供熱行業(yè)以及供熱事業(yè)的健康發(fā)展，共同構建溫暖和諧的供熱局面。
問：政府和企業(yè)如何促進供熱行業(yè)向更高層次的方面發(fā)展，逐步引導并滿足用戶日益增長的個性化需求？
答：目前，供熱行業(yè)正處于在一個發(fā)展、轉型、提升的時期，供熱行業(yè)正在從傳統供熱向現代化供熱方面過渡，特別是傳統的供給側為主導的供熱方式已受到經濟社會發(fā)展的嚴峻挑戰(zhàn)，城鎮(zhèn)供熱已不再是單純的保障型供熱，而是正逐步開始向用戶的個性化、舒適化、數字化、智能化方面轉變，這是大勢所趨。
在這方面，各級政府和供熱企業(yè)都要認清行業(yè)未來發(fā)展的趨勢，早為之計，預為之計，一方面要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推進能源消費革命的戰(zhàn)略部署，積極引導采暖用戶的個性化需求和理性、科學的消費；另一方面，就是政府應該鼓勵推進智慧供熱，在供熱行業(yè)中實施系統升級換代，為采暖用戶的個性化需求創(chuàng)造基礎條件。
當前，我國正在從國家戰(zhàn)略層面大力推進“互聯網+”、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賦能各行業(yè)的升級發(fā)展，“智慧”已普遍成為描述這類升級特征的關鍵詞。城鎮(zhèn)集中供熱系統是支撐我國人民生產生活的重要能源基礎設施，智慧供熱也已經成為我國能源以及供熱行業(yè)的關注焦點。
智慧供熱旨在解決清潔熱源接入及按需供熱帶來的系統性變革，城鎮(zhèn)集中供熱系統互連互通以及供熱資源的聯調聯供，環(huán)保排放約束日益嚴格，供熱品質要求不斷提高，按需精準供熱及大規(guī)模個性化服務需求等等，給供熱行業(yè)帶來了新的機遇與挑戰(zhàn)，如何構建安全、清潔、高效、經濟、智慧的供熱系統，全面提升供熱的安全性、舒適性，靈活性，降低供熱能耗，減少污染物與碳排放，智慧供熱系統不僅將承載人民對美好生活日益增長的需求，而且也將成為智慧城市能源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
智慧供熱系統的構建，離不開采暖用戶采暖方式的變革。2020年9月22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七十五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提到要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在全球氣溫上升的大環(huán)境下，一味要求單純的以提高室內供暖溫度不是個性化追求的目標。個性化供暖客觀的要求室內供熱與采暖系統應具備可計量、調調控，數據可采集、可上傳的功能；同時必須逐步提升建筑節(jié)能標準以及居室隔熱功能，并不斷完善供熱和新風系統，使之具備分享個性化供暖采暖的基本條件。為此，在追求美好幸福生活的同時，我們每個人都應該為實現碳中和目標，自覺地節(jié)約能源、降低能耗，共同守護我們的地球家園！
問：南方尤其是冬冷夏熱地區(qū)冬天濕冷，體感溫度較低，近幾年居民用熱呼聲較高，您怎么看待安徽、湖北這些南方地區(qū)供熱采暖問題？南方地區(qū)應該采用什么樣的供熱方式？
答：目前安徽合肥在今年1月已經出臺了《合肥市城市集中供熱管理條例》，優(yōu)先發(fā)展熱電聯產集中供熱，供熱期為12月5日至次年3月5日。這是南方地區(qū)發(fā)展集中供熱的一個嘗試。
南方夏熱冬冷地區(qū)冬季體感溫度低，存在用熱的需求。但是與北方采暖地區(qū)不同的是，夏熱冬冷地區(qū)需要采暖的時間比較短，采暖日數不高。因而集中供熱的經濟效益很差。此外，集中供熱系統的末端靈活調節(jié)能力很差，難以滿足各個被服務對象的不同要求，這就導致集中系統會按最高的要求來提供服務。比如在一棟樓里，用熱的需求多樣化，如采用集中供熱方式，哪怕樓里只有一個人用熱，供熱系統都必須整體運行。這不僅難以滿足個體的需要，而且大量能耗被浪費了。
南方有一些地區(qū)冬季確實存在取暖需求，我們認為這件事的關鍵在于兩個方面的問題：
一是南方供熱的定位問題。在我國目前的經濟社會條件下，北方供熱是保障型供熱，是北方地區(qū)冬季居民生活的基本條件；南方供熱應是舒適型供熱，是南方地區(qū)冬季居民生活指數的改善與提升。因此，南方供熱必須堅持市場化和用戶自愿的原則。
二是南方供熱應采用什么方式的問題。采用什么供熱方式是由南方供熱的定位決定的，在南方市場化和用戶自愿的原則下，決定了南方供熱的方式必須考慮用戶對采暖的個性要求，采用分布式或分戶供熱的方式，目前除新建小區(qū)可選擇集中供熱方式外，對多需求的小區(qū)一般采用的是各種分散式的燃氣壁掛爐、空調、熱風機等電器分戶供熱方式。
此外，南方供熱不應照搬北方集中供熱方式，是因為在南方，即使天氣特別冷的時候，室內外溫差也不像北方這么大。例如：北京室外零下10℃，室內20℃，室內外差30℃度；而在上海，南京那里室外溫度也就在0℃左右，室內如果要求20℃，它的溫差就是20℃或者比20℃還小。當溫差小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影響屋子里冷熱的就不光是室內外溫差了，而是太陽輻射，屋子照明狀況、屋里人員數量多少、屋里發(fā)熱設備數量等等這些因素，也會對屋子的溫度起到很大的影響。這樣一來，每個房子的使用狀況不一樣、朝向不一樣，一個樓里不同的屋子、一個小區(qū)不同的建筑之間每時每刻對用熱的要求變化因素就很多，如果采取統一集中系統方式，就會導致用戶的冷熱不勻，冷的地方過冷，或者熱的地方過熱，更讓人感覺不舒服。
因此，南方地區(qū)應采用分散解決供熱問題是一個比較穩(wěn)妥的辦法，有其可行性。
問：中國提出，二氧化碳排放力爭于2030年前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您覺得供熱行業(yè)應該怎么去做呢？如何看待利用太陽能、地熱等可再生能源供熱？
答：根據《巴黎協定》，至2050年全球二氧化碳排放總量須控制在150億噸以內才可實現全球平均溫度不超過2℃的目標，屆時中國的碳排放總量應不超過35億噸，僅為目前的1/3。作為負責任的發(fā)展中大國，為切實履行國際碳減排義務，中國提出二氧化碳排放力爭于2030年前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的目標。這為我國能源領域發(fā)展和碳減排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只有徹底改變目前的能源供給結構，從碳基為主的能源結構轉變?yōu)橐钥稍偕茉礊橹鲗У牡吞寄茉垂┙o結構，才有可能早日實現碳達峰進而實現碳中和。
建筑供熱要求的室溫是20℃左右，因此只要是能夠在20℃下釋放熱量的熱源從原則上講都可以作為供熱熱源。目前我們的目標就應將建筑供熱以低品位能源為主，逐步轉變傳統燃煤鍋爐、燃氣鍋爐、電鍋爐把高品位能源轉換為低品位熱量而造成嚴重浪費的局面，目前我國城鎮(zhèn)供熱熱源中有超過一半是各類鍋爐，是與未來節(jié)能和低碳的要求完全不相符的，必須改變這種傳統的供熱方式。
目前我國北方供熱面積132億平米，未來將發(fā)展到200億平米，這給北方供熱的低碳發(fā)展提出了挑戰(zhàn)。北方供熱低碳發(fā)展，首先需要在建筑需求側實行嚴格的節(jié)能標準，從源頭降低熱負荷需求，畢竟“節(jié)約下的能源是最清潔的能源。”其次在熱源結構上，必須改變當前以燃煤鍋爐、燃氣鍋爐、電鍋爐為主的高碳低效熱源模式，向以低品位熱源為主的熱源結構轉變。
根據清華大學建筑節(jié)能研究中心的預測結果，未來我國調峰火電在冬季可為北方集中供熱系統提供37億吉焦余熱；另外，北方地區(qū)的鋼鐵、冶金、化工、建材等高耗能工業(yè)在生產運行過程中也會產生100℃以下的低品位余熱10億吉焦。這些余熱可以承擔我國未來集中熱網建筑90%的供熱需求，剩余10%采暖需求可采用天然氣鍋爐或吸收式熱泵進行調峰；集中熱網之外的分散用戶可采用太陽能、地熱能、生物質能以及各類電動熱泵進行分散采暖。電廠和產生工業(yè)余熱的工廠的分布情況與需要供熱的城鎮(zhèn)建筑地理位置上的分布不匹配。這可以通過熱量長途輸送的方式解決。細致的分析表明在輸送半徑為150公里以內就可以實現熱量產生與供熱需要熱量之間的匹配。這應該是實現城鎮(zhèn)供熱低碳節(jié)能熱源的方向，而且與我國整體的能源發(fā)展方向一致。
利用太陽能、地熱、生物質能等可再生能源供熱可以充分利用當地的可再生資源，提高可再生能源利用率，是優(yōu)化供熱結構的重要途經，可以作為集中供熱的補充熱源，應納入到供熱低碳發(fā)展戰(zhàn)略。
